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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被扒裤子的尴尬 发布日期:2024/4/23 来源:國際日報 打印

每个人都会有一段记忆最深刻的往事,就像镌刻在脑海里,永远都不会忘记。我也是如此,时隔半个世纪,当年在东北插队落户的那段知青经历,我至今还记忆犹新,特别是第二故乡的秀英嫂子,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每当想起她替我解围的那一幕,我还觉得脸红。

1969年3月下旬,在那个乍暖还寒的春天,我们几十名北京知青乘坐火车来到了吉林省,最终我们七名知青(四名男生、三名女生)被分派在长岭县新发八队插队落户,王队长安排我们住在了队部的那三间土坯房子里,三名女生住东间房子,我们四名男生住西屋,中间的那间房子是烧火做饭的地方。

帮我们做饭的是一位年轻媳妇,二十四岁上下,有一个两岁的女儿,她叫韩秀英,是八队的妇女队长。韩秀英个头挺高,性格开朗,长相也好。起初我们都喊她韩队长,她说叫队长显得生分,叫她秀英姐或秀英嫂子都行。我们四名男生觉得叫秀英嫂子顺口,就喊她秀英嫂子。三名女生觉得叫姐更亲切,她们就叫她秀英姐。

秀英嫂子每天来帮我们做饭,不是从她家端来半盆酸菜,就是拎来半篮子土豆萝卜,有时也拿来几个咸菜疙瘩。东北的4月是蔬菜最紧缺的季节,大地种植的青菜最早也要到5月中下旬才能上市,秋天储存的蔬菜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也就吃完了,就算有钱,也没地方买菜。我们刚来插队落户的那段时间,吃的蔬菜都是秀英嫂子家的。她家的土豆萝卜都给我们知青吃光了,她又挨家挨户去给我们要,有萝卜的就给几个萝卜,有土豆的就给一点土豆,没有土豆萝卜,就要两棵酸菜或两个咸菜疙瘩。乡亲们都很慷慨,他们宁肯自己不吃,也要省给我们北京知青吃。

后来实在没菜吃了,我们也只能和乡亲们一样,顿顿都吃咸菜疙瘩了。

五一节前后,天气越来越暖和,田间的土壤也开始解冻变得松软了,一年一度的春耕备耕生产也就紧锣密鼓地拉开了帷幕。王队长知道我们知青没有劳动经验也没有力气,他就让秀英嫂子带领我们和妇女一起干农活。

第一天干农活,我们是跟着秀英嫂子到村外场院南边的粪场去刨粪。我们八队场院南边是一片荒场,那里也是我们八队的粪场,不管是牛棚的牛粪还是社员家的土杂肥,都要集中到粪场,然后再运送到田间地头。粪场旁边还有一个粪坑,是夏季沤肥的粪池,王队长年年都带领乡亲们大积大造土杂肥,为提高粮食产量创造条件。

粪场堆积的土杂肥像一座小山,在粪场堆积了一个冬季的土杂肥已经很瓷实,要用二齿钩或三齿钩(一种农具)才能把土杂肥刨开,还要把结块的土杂肥敲打碎了,才能装到土筐里或架子车上运送到田间准备春耕,我们的任务就是刨粪、砸粪、装车、装筐(土篮子),这活看着轻松,干起来还真不轻松。

在粪场刨粪的除了我们四名男知青,其余的就是女社员和三名女知青,让我们男生和女社员一起干活,我们还真觉得有些别扭。其实也不是光我们男生别扭,女知青和队里未婚的大姑娘也觉得别扭,那些已婚的大嫂聚在一起没别的话,净说一些未婚人士不宜的话,不光是女知青和那几个姑娘听了脸红,就连我们这四个大小伙子,听了她们那些谈论,也会觉得害臊。为了互不打扰,我们自动分成了三个小组,三名女知青和那几个未婚的姑娘为一个小组一起刨粪砸粪,我们四名男知青为一个小组,秀英嫂子和那几个大嫂大婶为一组,相互间的距离以听不清对方说话为宜。这样分组,也就避免了不必要的尴尬,也等于给了那几位大嫂言论自由的权利。

在粪场刨了两天粪,秀英嫂子代表生产队给我们知青评定出了工分值,我们男知青一天挣六分工,女知青一天挣五分工,我们男知青一天的工分还不如女社员多一分。为此,我们男知青觉得不合理,就去找王队长讨说法。王队长却说韩秀英是妇女队长,她说了算。既然跟她干活,就得听她安排。

第三天出工劳动,我们四名男知青就跟秀英嫂子说工分的事,秀英嫂子笑着说:“一天给你们记六分工,已经算是照顾你们了,你看你们两天刨了多少粪,再看看我们刨了多少粪。别看我们一天嘴不闲着,可我们两手也没闲着,我们一个人就算不能顶你们两个,最少也能顶一个半,不信就比试比试。”

听了秀英嫂子的话,我们脸上火辣辣的,要论干活多少,我们确实比不上秀英嫂子,也比不上那几个姑娘。后来我们手上磨出了水泡,干活更慢了。秀英嫂子还安慰我们说:“等手上磨出了老茧,你们男知青一天就能挣十分工,女知青也能和我们一样一天挣七分工了。

过了几天,我们和女社员渐渐熟悉起来,也就不和她们分组干活了,她们说什么粗话荤下流话,我们权当没听见。

可是她们可不仅仅会说荤话。有一次半晌歇歇的时候,队里担粪的一个小伙子和秀英嫂子开玩笑,秀英嫂子一声招呼,几位大嫂蜂拥而上,一下子就把那个小伙子按在了地上,把他的裤子都扒了下来,臊的那几个姑娘和女知青都转过脸去不敢直视。 

从那以后,那个小伙子见了秀英嫂子就像老鼠见了猫,老远就躲,生怕那帮大嫂再扒他的裤子。秀英嫂子和那帮大嫂确实有点粗鲁野蛮,但对我们知青很友好,一般不和我们开出格的玩笑,各个方面都尽量帮助关照我们,我们从心里感激她们。

不过,有一次我也遭遇了一场尴尬,也是大家都坐在粪场旁边歇歇休息的时候,二愣子媳妇和尹汝坤开玩笑,我就帮尹汝坤说话,没想到这下可惹着了二愣子媳妇,她一声招呼,四五个大嫂就围了上来,三下五除二就把我按在了地上,二愣子媳妇过来就扒我的裤子,我只能大声求饶,却毫无反抗的能力,硬是让二愣子媳妇扒下了我的裤子,臊的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就在这最尴尬的时候,秀英嫂子发话了,她们才罢手,我提上裤子就跑回了知青点,第二天出工劳动看到大家还脸红。秀英嫂子知道我脸皮薄,她就替我跟那些爱开玩笑的大嫂们求情,让她们以后不要捉弄我。也是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和她们开一句玩笑,我可真是领教了她们的厉害。其实,那些大嫂也没有什么恶意,或许这就是她们的一种娱乐方式吧。

春耕结束以后,粪场的土杂肥全都运到了地里,秀英嫂子就我们和男社员一起干活了,我们的工分也和女社员一样,一天也是七分工。女知青一天的工分还是五分,但她们都没意见,因为她们知道自己的能力,和女社员相比,确实有差距。到了秋收的时候,我们男知青的工分终于和男社员一样多了,女知青一天也能挣七分工了。说句良心话,队里给我们知青评定这样的工分,确实是照顾我们了。那天往场院挑高粱头(高粱穗),秀英嫂子挑的那两捆高粱穗足有一百四五十斤,我试了一下,都没挑起来,更别说女知青了。

秋收时节是一年中最忙碌最苦累的时候,每天收工后,秀英嫂子都会到我们知青点看一下,看看我们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秀英嫂子也经常给我们送一些好吃的,她家菜园子(自留地)种的黄瓜洋柿子,至少一半以上给我们知青吃了就连她家的鸡蛋我们每个知青都没少吃。秀英嫂子就像我们的知心姐姐,她给了我们很多关爱,我们知青都发自内心地感激她。

一晃就到了1975年秋天,在新发八队插队落户的北京知青还剩下我和尹汝坤两名男知青了,其它知青都招工进城了,还有一名女知青被抽调到公社广播站当了播音员。我和尹汝坤因为偷吃过大队书记家的一只公鸡,这事后来让公社知青办主任知道,后果也就可想而知了。当时我和尹汝坤都二十四岁了,在新发大队我俩算是大龄青年了。看我们一时半会很难进城,秀英嫂子担心我俩打了光棍,就到处为我俩张罗对象。

我们八队有一名叫李淑香的姑娘,当年二十一岁,小学文化,长得也挺漂亮,秀英嫂子说我和李淑香最般配,她就逼着我和李淑香处对象。我说不想处对象,秀英嫂子就骂我:“你这个憨弟弟,娶媳妇多好的事啊,媳妇能给你洗衣裳做饭吃,还能陪你睡觉给你生孩子,等你娶了媳妇,你一天见不到媳妇心里都难受……”秀英嫂子一席话说得我满脸通红,我吭哧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秀英嫂子看我还是不动心,她以为我看不上李淑香,回头就给尹汝坤介绍李淑香,尹汝坤倒是有这个意思,可李淑香嫌尹汝坤眼睛小,没几天她就和邻村的一名民办教师订婚了。等李淑香订婚以后,我心里还莫名其妙地难受了好一阵子。

没能促成我和李淑香的婚事,秀英嫂子又给我介绍她娘家的一个叔伯妹妹,那个姑娘叫韩秀芝,长得比不上秀英嫂子好看,也比不上李淑漂亮,可她是小学的民办教师,是初中毕业生。我纠结了好几天,还是婉拒的秀英嫂子的好意。秀英嫂子没有生我的气,还笑着说:“这也不能怪你,我妹妹(韩秀芝)确实没有李淑好看,等我慢慢给你踅摸一个比李淑还好看的姑娘。

记得是1976年夏天的一天,我和尹汝坤去公社邮电所寄信,路过公社革委会大院时,正好遇到知青办的李主任,李主任笑着对我俩说:“你们大队的张书记跟我说了,你俩赔偿了他家的那只公鸡,还承认了错误,张书记还说你俩表现很好,为村里做了不少好事,下次再有招工名额,你俩就可以招工进城了。”

其实,张书记并没要我俩的钱,也没对外人说过这件事,是别人无意中说起知青偷吃大队书记家的鸡,让公社知青办李主任听到了。那只公鸡也不是我俩去张书记偷的,是跑到我们知青点被我们捉住的。我们也知道张书记专程去公社替我俩澄清过这件事,我和尹汝坤也非常感激张书记。

那天我和尹汝坤刚从公社回到知青点,秀英嫂子就来了,她笑着对我说:建华兄弟,二里介大队有一个姑娘长得就像仙女一样,保准你能满意,明天嫂子领你去相亲。”“嫂子,谢谢你为我受累操心,我想过两年再考虑个人问题。”我很感激地说道。这下秀英嫂子可真生气了,她把我推了个趔趄,上前又捶了我一拳,很生气地说:“咱这周边的村屯我都跑遍了,可算踅摸着了一个大美人,你这不是拿嫂子当猴耍吗?再说了,我都跟人家说好了,你不去相亲,我咋跟人家交代啊。

尹汝坤看秀英嫂子真生气了,他就笑着说:“嫂子,你别生气,建华不去相亲我去,我早就想娶媳妇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尹汝坤穿上我的那件的确良衬衫,跟着秀英嫂子去了二里介大队,那个姑娘虽然没看上尹汝坤,但总算替秀英嫂子解了围,秀英嫂子也没为难我。别管怎么说,我还是发自内心地感激秀英嫂子,也感激我的好兄弟尹汝坤。

那年秋天,我赶上了推荐上大学的末班车,顺利通过了文化课考试和各项审核,成了北京钢铁学院的一名工农兵大学生。当年冬季,尹汝坤病退回到北京,恢复高考后考上了北京工业学院。离开学校多年后,我俩终于圆了大学梦。

今年3月份,我和尹汝坤一起来到了我们阔别多年的第二故乡看望乡亲们,当我们走进秀英嫂子家的院子时,秀英嫂子一眼就认出了我俩,她上前就给了我俩一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年近八旬的秀英嫂子耳不聋眼不花,还是那么有力气,差点没把我抱起来。她拉住我和尹汝坤的手笑着说:“我的两个好兄弟,谢谢你俩经常给我寄钱邮东西,这么多年还记挂着我。”

我们在秀英嫂子家吃了两顿饭,秀英嫂子还不让我俩走,还说要给我俩炖鸡包饺子吃。她说饭店的饭菜不算数,她亲手给我俩做一顿饭才算数。盛情难却,我俩只好住在秀英嫂子家,吃了她炖的鸡肉,吃了她包的饺子,我俩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令我们魂牵梦绕的第二故乡,回到了北京。

分别的时候,我俩和秀英嫂子约定好了,明年春天,我俩还回来吃她包的饺子。

时间过去了这么多年,当年的经历我还记忆犹新,就像发生在昨天的事情。每当想起当年二愣子媳妇扒我裤子的情景,我还觉得脸红。当初亏了秀英嫂子替我解围,要不然,她们非得把我捉弄哭了才算完。秀英嫂子,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

 

(文章照片选自网上,作者:草根作家,根据杨建华老师讲述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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